双层芝士汉堡

[淳侃/微毕侃]不藏

ooc 文笔烂 随时准备跑路

如果情绪可以被剪辑，人们会学着假装和隐瞒。

那又怎么能说喜欢的眼神是藏不住，也许都是刻意的欺骗。

 

但有时候，当一个人付诸真心的时候，他能给予的仅仅只是，不想藏。

 

 

黄新淳进厂的时候没报太大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也知道练习时间远远不够，自家队长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拼搏精神，自家主唱对自己拿得出手的实力毫无自信，他清楚自己有来陪练的嫌疑，所以只想着该努力努力，该学习学习，抱紧自家队友，该回家的时候就回家。

 

他对接纳新事物有偏好性的保守，所以黄新淳也不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来的。

 

挨得近的几个宿舍里麦锐和乐华是照面打的比较早的，李权哲和余明君是故交，刚入住就带着彼此队友呼呼啦啦的来打过招呼，没多久大家就投入了被分班拆散的训练地狱中去了，在那段没日没夜的通宵达旦里，一个宿舍都难说能同时到齐，彼此能抱紧的大多只有同等级的伙伴。

黄新淳在的F班进度很苦，他肢体协调不算太好，舞蹈基础一般，扎在一堆人里学到的有限，练来练去只剩下肚子饿。

没想到是在凌晨的茶水间遇见了同样来觅食的李希侃。

 

两个只知道对方名字和公司的人相对无言，李希侃不认生，一碗面的功夫就把自己情况交代清了，顺道套了不少困的神志不清的黄新淳的话。

从此两个同岁，相差一个月零三天，都在韩国训练过的人成了时不时一起偷吃的小伙伴。

后来一起分赃的人越来越多，黄新淳和李希侃常因为吃不胖的体质被放在一起揶揄，到这时他跟李希侃已经算是朋友了。

 

总的算起来，李希侃是个很保险的朋友。

他是很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结交的那种人，因为他跟谁都玩的好，但也没有跟谁特别好，同样他也不会要求别人待他亲疏有别。

有时李希侃被问起，他会说黄新淳是个性格很好的朋友，但他知道他也不过是李希侃关系不错的朋友之一。

 

营业要求在男团中司空见惯，他跟李希侃营过业，在这之前李希侃和毕雯珺也营过业。

但许是他们三人都不是热门，也没表达出节目组喜欢的野心，两次营业都草草收场没了下文。

 

乐华七个人之间一直看起来很亲密，公司喜欢家族概念，而他们之间这种没有距离感的相处方式已经变成了一种不用思考的习惯，然而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又仿佛是过火的抱团行为，无端生出了大大小小的传言，把他们包裹在漩涡当中。

黄新淳也是在争议中心的人物，但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罢了。

大厂的冬天各种病毒横流，流感撂倒了一片，王子异的bro传染了一群，而以几家内部关系紧密的公司为首的skinship也暗中让不少练习生中招，有的人避而远之，也有的人为之受用。

 

在他看来李希侃应该是属于两者之间的类型，他凭着一张贫嘴生生造出了一个崆峒形象，但又因对象不同随时双标翻盘。

 

进厂之后不久李希侃被公司拉着把头发漂了一遍，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又经过反复染烫后的发质看起来很糟糕，还总是洗完头不吹，风一吹就要炸开，脑后的头发也跟着不听话的乱飘。

和李希侃走在一起时黄新淳总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莫名的手痒，想帮李希侃理一下不听话的发丝。

手比脑子动的快，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在李希侃的后脑勺捋了好几下了。

 

他心想糟糕，李希侃这个人，别人还没碰到他他已经能大喊“你怪怪的，gaygay的”然后把手打开，他还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怕是这下打自己也是挨定了。

但李希侃反应过来，侧头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黄新淳悻悻的放下手，李希侃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一点。

 

这次是自己大意了，类似的行为在他们同公司内太司空见惯，他想起真的不是每个人都对这种程度的兄友弟恭感冒，但李希侃没跳起来反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也是这一刻开始，黄新淳觉得也许自己跟李希侃，比李希侃跟别人，还是要好那么一点点。

 

李希侃头发的触感，比别人要毛糙些，但手感意外还不错，像某种动物的皮毛，让他有点心痒。

 

 

李希侃跟自家队友之间的关系也差不多如此，不会太近，也不能太远，不分组时他身边总是有罗正或余明君等人，那么剩下的人中自己算是他在队友外数得上一二亲近的人了吧，黄新淳想了想自家队友，觉得有家人有朋友，大厂生活还是比疲惫紧绷多了些乐趣的。

 

即使四处都是摄像头可枯燥的训练真的没多少可取之处，松懈时常见练习生们三两成群的打散在各个教室闲聊发呆，黄新淳大部分时间跟队友待在一起，也说不好是谁带着谁的身边也总有别的熟人，一天份能讲的段子能聊的游戏也就那么多，等他回头时发现旁边安静下来的李希侃已经打起瞌睡来了，坐在李希侃另一边的毕雯珺用半边身子抵着他，黄新淳问毕雯珺要不要把希侃叫醒去别的地方睡，毕雯珺轻声跟他说，没事，让他睡吧。

 

传说中在哪都能睡着的李希侃不怎么在意别人眼中睡着的自己看起来姿势有多难受，据黄新淳的观察睡着的时候也是李希侃最没防备的时候了，只要困的时候不管谁的肩膀，哪把椅子，哪个角落都可以。

毕雯珺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听着别人在说话，而手却放到了身后，就像是要防着李希侃倾倒一样。

 

毕雯珺只有跟熟人才会变得话多，变回一个符合他年龄的大男孩，但跟不熟的人就像现在一样，听听笑笑，保持距离。

印象中除了同组和营业外毕雯珺和李希侃也没多说过几句话，可毕雯珺也不是那种会为不相熟的人做这些事的人。

 

之后他偶尔会开始更留意在哪里又睡过去的李希侃，有时身边是同组的练习生，还真的有那么几次，旁边是毕雯珺。

有一次他看着毕雯珺跟别人讨论游戏时，李希侃就蜷缩在旁边的垫子上，毕雯珺的手不经意的轻轻揉弄着李希侃后脑的头发，没有意识的李希侃全然不知。

 

黄新淳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又好像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大厂里好看的人十只手也数不完，不算第一眼亮眼的，也各有特色，黄新淳觉得自己更属于看久了很耐看的类型，李希侃大概也是。

对方与自己有很多地方很相似，他们都没有特别出彩的特长，但每一项都中规中矩保持着平衡，缓慢的成长和上升，刚进组的时候李希侃去尝试坐过那个最高处的位置，但很快又下来了，后来听他说，人活着要有目标感，总有些是能争取的，有些是争取不来，但谁说不能试试看。

黄新淳一度以为李希侃可以随时出口惊人，但也不是可以随意把心里话说给别人听的人，所以他表面嘻嘻哈哈维持乐观，把心思都收在笑容下。

 

他很喜欢那样看起来傻兮兮的笑脸，白日的太阳，夜里的月光，什么时候都让人舒心。

于是李希侃看着毕雯珺的笑容又不一样，好像在控制着自己不要再望过去了，可是一旦看着，却又收敛而温柔。

黄新淳想毕雯珺可能是不知道的，但他自己为何会口中泛苦呢。

 

李希侃找他们时从“新淳要不要去便利店”变成了“老毕要不要去全时”，有时自己或余明君也会被稍上，他以为他会看见两个人逐渐缩小的空间，然而事情似乎也并未朝着他的预期走，只是毕雯珺搭着李希侃的肩，李希侃不躲，李希侃跟毕雯珺笑闹，毕雯珺便看着李希侃笑着。

他们之间大多时候还是隔着一人宽的差距，谁也没有靠近。

 

节目组会给他们看竞演的舞台成片，供他们观察学习自己的不足，播到Always Online时黄新淳突然想到了那天毕雯珺戴的耳链。

别人都以为是李希侃把自己常戴的那一副的另一边借给了毕雯珺，但那次真的只是恰巧他们公司也有一副同款，有人心细怕因争议，问过毕雯珺要不换了吧，毕雯珺想了想，说算了吧，这样挺好的。

 

乐华七个人之间有时会用秉烛夜谈来联络感情，进组之前黄新淳参与过几次，大家敞开心扉说说心里话，自然感情就更热络了。

他也是那时候开始了解毕雯珺这个话不多的东北老乡的。

 

毕雯珺对于事物的喜好偏于内敛，他不会过多用言语向他人表达，爱的克制又专注，等你发现他做的足够优秀时，他可能已经在这条路上自己奋斗了很久。

在大厂里vocal之间关系也都不错，毕雯珺也会有玩的好的人，他也有很多训练艰难的时候，也有泄气和振奋，但这些几乎都没有被镜头带到过，但在毕雯珺自己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付出的汗水就是付出了，收获的变化自身总是比别人清楚的。

但有时患得患失，又让人说不清他是否真的看清自己了。

 

李希侃和毕雯珺依然以一种在黄新淳看来诡异的方式相处着，松懈时靠近，紧绷时逃避。

只在对方不看向自己时一脸若有所思的注视，在看着对方时说些没有意义的玩笑。

 

黄新淳在这两两窥探中察觉了谁的真心，可能也连带着自己的那一份。

 

 

春天来之前廊坊下了雪，玩心大的南方人在宿舍门前闹的不亦乐乎，黄新淳看着窗外的雪花，心想这倒春寒真是凉到心里了。

发现自己对李希侃的好感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只是突然有种“原来如此”的释怀，蔓延在大厂里的情愫病毒终于传染到自己身上了，但是不是来的有点晚了。

赛程过了大半，单恋开始也是失恋的开始，为什么是李希侃呢？喜欢要是有那么多理由，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缘分和突如其来的离散了。

 

也不知公司跟节目组商谈的话下次排名时会不会保他，连续几次被投到失利组，看来希望渺茫，但这不也是他自己一开始准备好的结果吗。

 

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总有人因营业变成亲近，也有人因为紧密而有了营业的机会，黄新淳曾经以为李希侃的真心从不显山露水，但也还是从视线中看出了放肆。

他不是藏不住，而是不想藏，这样的感情多奢侈。

黄新淳摸不透毕雯珺对李希侃的深浅，但确信自己的喜欢可能还比不过李希侃的笃定。

 

他想再多留段日子，想要有多一点时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李希侃身边也好，还是他也好奇毕雯珺和李希侃，又能走向哪个方向。

 

之前跟李希侃玩笑说我走的时候你可别哭啊，李希侃笑着打他让他闭嘴吧，他怎么可能会哭。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李希侃哭，印象中李希侃哭起来有点丑啊，可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想亲他。

 

 

黄新淳止步20名外，还没到三月末就走出了大厂。

他还是让李希侃哭了，可李希侃也为毕雯珺笑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李希侃很好看，黄新淳走的那天他因为有录制没能来送。

黄新淳破罐破摔的想着这回他走了，多了时间独处的毕雯珺和李希侃，可是有机会把话说开了吧。

 

匆匆赶回家又匆匆去了首尔，不到半月后又匆匆回到大厂。

在家时他通宵把节目大致扫看了一遍，那些排位宣布时让他感到刺眼的，李希侃笑着迎接毕雯珺的画面几乎一剪而空。

从网上粗略了解了防爆，观众的猜疑是公司的授意等，员工不能揣测圣意，现实无奈又真实。

他把一切想的简单，但每个独立的个体背后，却有千万人。

 

 

四月初的大厂别无两样，又或者，一切如初。

他后来得知罗正走的时候向毕雯珺托孤，可也不是只有他一人跟毕雯珺说过相似的话。

毕雯珺的沉稳在一群躁动的孩子中显得难得，连他们内部都交代，人少了正廷哥肯定更管不了两个撒野的小崽子，雯珺哥你要多费心了。

 

那么李希侃呢，李希侃还是那个跟谁都很好的小狐狸，一个人去全时扛两大桶冰红茶，一个人跟工作人员嘻嘻哈哈。

似乎也没有太多人发现他跟毕雯珺之间愈加强烈的若即若离，好像真的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不知是公司真的交代过什么，或是谁选择了放弃。

 

他们回厂后其实不太常能碰到面，前二十名每天都在为决赛彩排，而晚归后跟李希侃去全时的特权似乎又回到了他黄新淳的手里。

他依然很喜欢这个在他身边，一伸手就能拉近，叽叽喳喳的李希侃。

依然没有喜欢到想告诉他。

 

 

决赛前的后台他与许多人自拍合影，回头想想未必就真的记得清所有人的名字，但又觉得和这些一起上过课，受过训，一起吃食堂，住在同一栋宿舍的人的合影，也就像学校毕业时签下的一纸同学录，我们可能会重逢，可能会再也不见，最终连回忆也可能会销毁，但这一刻我们留下不假的友谊长存，也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黄新淳跟李希侃坐在角落里自拍，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合格的自拍达人，怎么拍都不算满意，然后干脆放弃挣扎，留下了一堆就快看不出是本人的表情包。

他知道这些照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只能在自己的手机里保存，公司管着他们的微博，他不能像别人一样大肆的发九宫格，他理解公司的规定，但难免遗憾。

手机里也同样存着这几个月来他跟李希侃的各式合照，它们掩埋在千百张合影表情包和截图里，就像李希侃对他笑出虎牙时他的心跳一样，它只是比平时跳动的稍微快了那么一点，微弱又藏于表面之下的心动。

 

总有一天这些照片都会被解禁，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宣示他们的友情，但到那时候，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黄新淳看着决赛舞台上李希侃和毕雯珺合作起来行云流水，默契是来自了然于心，还是反复排练，失恋的人要为别人的暧昧焦灼，这听起来像个笑话，许是比赛的进程让他紧张的忍不住胡思乱想。

 

当乐华六个人把失之交臂的毕雯珺团团围在中间时，黄新淳的眼角扫到了跟其他选手拥抱相互安慰的李希侃，他没有再哭，可是他也看见了在他们上台之前望向在朱正廷怀里哭着的毕雯珺时，李希侃的无措与孤单。

后来上百人挤在台上，毕雯珺消失了一会儿又回来，随后黄新淳看见李希侃向着另一边的罗正他们走去，和他的崽子们打闹时又变回那个笑的看不见眼睛的小狐狸。

 

这晚的大厂像个不夜城，连日来繁重的练习和紧张的情绪还未真的卸下，串宿的互留联系方式的，一起消灭还没打扫完的食物的，这胜似第一晚他们入住宿舍的场景让人恍惚，但双重的伤感和疯狂又不停警醒着大家明天开始这些日子的真情假意都会像他们得到的投票一样清零，你明明付出过的，但再也不作数了。

 

与那个他们第一次一起吃宵夜的夜晚不同的是，今夜的茶水间挤满了人，黄新淳跟李希侃再一次的狭路相逢。

他们挤在一堆人中等着接热水，李希侃抱着泡面桶，另一只手给他展示着他微博小号上刷出来的饭拍，数不清第几次感叹着他们好厉害啊，怎么就能把我拍的这么好看，都不像我了…

而黄新淳顺着他的话陪他笑着，胃里空荡，内心却像一锅翻滚的热汤，对他的舍不得还没离开就开始了。

 

他曾经好奇过李希侃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毕雯珺与李希侃之间跨不过的隔阂又让他害怕。

此刻与李希侃之间的亲昵多珍贵，如果相爱的人不能相拥，那他的喜欢也不必讲给李希侃听。

 

 

自己的欢喜是一厢情愿，那对别人的猜测又是否是自作多情。

 

 

最后离厂时他们走的匆忙，拿错的行李箱，落下的东西，那都是后话了。

黄新淳回想他看过的那个麦锐离厂视频，李希侃在里面笑着对罗正和余明君说“你们忘拿我了”，那他想带走什么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抢也要抢的天时地利人和才会成功，拥有先机的人也失败了啊，那以守为攻的自己又如何呢。

失败的人可以总结经验再接再厉，但这第一步由谁跨过去，是个没有答案的事。

 

 

他是到了泰国才知道麦锐也要去普吉岛的，视频电话里的李希侃带的一头花里胡哨的装饰，还让他看追在关内的粉丝，他的小狐狸在粉丝面前笑的好看又张扬，让他在微信里忍不住答应他到了要一起玩。

 

但他知道公司的意愿，这趟“同游”注定是不能相见了。

那晚其实他们哪儿也没去，也没有像他跟李希侃说的一样另有安排，要去美国的三个人已经回国了，他们剩下的四个之后也要去首尔，便都留在酒店里刷手机。

没能陪李希侃过生日，黄新淳答应了给他买礼物，虽然在乐华他是公认的抠门，但他们都不知道，小气的金牛座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很大方的。

能给他的，也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

 

 

他看了一会儿李希侃的直播，到开始玩水的地方就关了，边上平时不爱玩手机的毕雯珺屏幕却亮到很晚，黄新淳想问他是不是也在看直播，开一部手机看会比较不容易卡，想了想他还是暗骂自己多事，刷了会儿微博便早早睡下。

 

 

等他知道李希侃在直播里cue到自己已经是他们到韩国宿舍安顿下来之后。

麦锐那边还在半放假半拍摄的在普吉岛忙里偷闲，第二天就要投入训练的黄新淳有些羡慕。

 

在韩国的日子只有规定时间能用手机，明明离分别还不到一周，很多事情感觉已经遥远的让人怀疑人生。

黄新淳又翻出了和李希侃的合照，不知道下个月自己生日时能否在微博底下捞到李希侃的一条评论。

 

黄新淳以前谈过恋爱，也长长短短的喜欢过这样那样的人，这终究不会是他最后一次的心动。

其实谁也没有真的很勇敢，都在心思深沉不能逾越，在这个也许是不对的时间，遇见的也许还真不是对的人。

 

要是哪一天他会遇见一个他足够喜欢的人，在合适的时间，遇见他爱的人。

 

如若有天他能无愧于心，不藏。